第(3/3)页 「郡衙又贴告示了!」 潘府仆从急色匆匆地行至迎客堂前,连忙拱手行礼道。 「是何告示?」 「速速讲来!」 潘永良闻言心中没来由地咯噔一下,随即急忙追问道。 「回老爷。」 「那告示言,昨夜孙郡守与朱、梵两家签订买卖契。」 「以一两三钱一石的价格,自朱、梵两家购得大量粮食。」 「郡衙所购粮食将全部用于平价售粮。」 「那告示还言,今日未时前后将会于南城门外再立十五杆旌旗。」 「若百姓家中仍有些许余粮。」 「则大可不必急于自城内购粮。」 潘府仆从快速将告示内容事无巨细地一一道出。 闻听此言。 潘永良、范元裕面色不由得瞬间大变。 「退下吧。」 潘永良死死地将心头怒火暂时压下。 微微摆手示意仆从退下。 待潘 府仆从身影彻底消失于迎客堂前时。 潘永良再难压制心头怒火。 「砰!」 「欺人太甚!」 「欺人太甚啊!」 潘永良猛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太师椅扶手之上。 怒不可遏地厉声咆哮道。 都是千年老狐狸。 潘永良又岂会看不出孙道华、朱广礼、梵崇贤三人所打算盘? 此举看似孙道华一心为民。 实则不过是借平价售粮之举。 明目张胆地转移郡衙财富! 此等行为若是放在以往,亦或者他地。 潘永良自不会如此怒不可遏。 毕竟孙道华、朱广礼、梵崇贤此举。 大周近百年来,每每一到灾年,总会有人如此行事。 雁门郡潘家、代郡范家,自然也不能「免俗」。 但奈何此一时彼一时。 以燕地现如今的局势而言。 孙道华、朱广礼、梵崇贤三人此举。 无异是将所有苦果,统统转嫁至了一众外来世家、商贾身上。 此时即使潘、范两家忍痛以一两四钱一石的价格出售手中粮食。 亦不会有太多百姓蜂拥而至。 若想打破僵局。 售粮价格则必须低于朱、梵两家。 且无限接近孙道华平价售粮的价格。 即一两银子一石。 如此一来。 潘、范两家的损失必然直线上升。 潘永良所明之事。 范元裕又如何不知。 一时间醉仙居甲等别院迎客堂内的潘、范二人。 一个比一个面色难看。 然而就在醉仙居别院迎客堂即将彻底陷入死寂之际。 远处忽然再现一行色匆匆的身影。 「老爷!」 「老爷!」 一潘府仆从满头大汗地自外狂奔而来。 「启......启禀老爷!」 「孟......孟家米粮铺,也......也降价了!」 潘府仆从硬生生地止步于迎客堂外,来不及喘息快速拱手行礼道。 「多少?!」 「降价多少!」 潘永良「腾」地一下自太师椅站起身来,随即连忙追问道。 「孟家?!」 「哪个孟家?!」 从不越俎代庖的范元裕再也顾不得虚礼。 「腾」地一下自太师椅站起身来,紧随其后追问道。 「愕。」 「回老爷问。」 「降价至了一两四钱一石!」 「回范老爷问。」 「是涿郡孟家。」 潘府仆从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,随即快速回答道。 话音落罢。 潘永良、范元裕不由得默默对视一眼。 匆匆对视过后,二人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出喜悦之色。 「咳咳。」 「退下吧。」 潘永良轻咳一声,随即微微摆手道。 「是。」 潘府仆从闻言再度拱手行之一礼,随即默默转身离去。 待仆从身影彻底消失于迎客堂后。 潘永良不由得再度侧首看向身旁欲言又止的范元裕。 「不如我们也......」 潘永良心中没底地试探道。 「不如我们也降价?」 范元裕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喜,随即顺势补全道。 「范家主以为如何?」 潘永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,随即反问道。 「依潘家主之见行事即可。」 「范某自无不可。」 范元裕略作定神,随即再度将「难题」抛给潘永良。 潘永良闻言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。 随即略作定神开口说道:「既如此,那便随波逐流吧。」 范元裕闻言自无不可地点头附和道:「你我这也是无奈之举。」 「想来王爷他老人家定会谅解你我。」 话音落罢。 范元裕一刻也不远继续停留。 当即告辞而去。 至于昨日运粮折返之言。 自始至终,范元裕皆未曾提及哪怕一字。 以现如今的燕地局势而言。 凡明眼人皆可看出。 既然血亏已成定数。 那么越早将手中粮食售完。 便越是能减少些许亏损。 故而。 现如今正是那寸阴是竞之际。 范元裕此时恨不得插翅飞向所居别院。 自不愿于潘永良所在别院停留哪怕一息之短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