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「追兵是甩开了,但长山大哥却因伤势过重,久无停歇,而再难坚持。」 「长山大哥......长山大哥最终......最终还是倒下了。」 龚泉山微微一顿,再度缓缓抬手擦去眼角泪痕。 随即深呼吸数次,用以平息心中悲愤。 百余息后。 龚泉山再度缓缓开口说道:「后来。」 「属下将长山大哥埋葬于一处乱葬岗旁。」 「待将长山大哥埋葬后。」 「属下便舍弃了战马,并于那乱葬岗中拔下几件衣衫。」 「乔装打扮后,悄悄潜入一商队货物之中。」 「几经周折后,方才重返沮阳城。」 话音落罢。 龚泉山缓缓睁开双眼。 原本通红的双眼,现如今已然一片猩红之色。 浓郁到极致的悲意与杀意,竟同时存在于同一双眼睛中。 「还请......还请王爷......还请王爷为......为属下做主啊。」 「还......还请王爷......请王爷寻......寻李长山、裴晋、关荣昌、毕福江四人......四人尸骨。」 「令......令其可......可魂归......魂归燕地啊......」 龚泉山颤颤巍巍地双膝下跪,随即深深叩首道。 书案之后。 端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见状缓缓起身。 随即快步行至龚泉山身旁。 「起身!」 「伤我士卒者,焉能令其全身而退?」 「为孤捐躯者,焉能令其魂散四方?」 许奕缓缓俯身搀扶道。 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毋庸置疑。 「属......属下......属下叩谢王爷。」 龚泉山在许奕的搀扶下缓缓起身。 闻言后眼角再度流下两行浊泪。 娄道永于西域再建陷阵营时。 所选士卒皆是身无牵挂之人。 于他们而言,陷阵营便是其家。 于他们而言,袍泽便是家人。 一伍五人,一夕之间折损四人。 龚泉山心中之悲,可想而知。 「此乃孤之责也。」 许奕微微摇头,随即缓缓开口说道。 话音落罢。 许奕微微侧首望向立身于一旁的问心首领。 随即缓缓开口吩咐道:「于属官所寻一别院,待孙良医到后,请其直接至属官所别院。」 「何时伤势全无,何时再归王大营。」 问心首领闻言迅速拱手行礼道:「遵令。」 片刻后。 待问心首领、龚泉山二人身影,彻底消失于承运殿后。 许奕方才缓缓收回望向二人身影的目光。 随即缓缓行至书案之后。 再度端坐于太师椅之上。 端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缓缓低头望向摆放于书案之上的染血书信。 凝视数息后。 许奕并未急于拆开那封染血书信。 反而是缓缓闭上双眼,随即腰背后靠于太师椅椅背之上。 双手自然交叉放置于脑后,双腿缓缓翘至书案之上。 待身心皆彻底放空后。 许奕于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思索起龚泉山一事。 自龚泉山的描述中。 并不难发现,截杀龚泉山的那伙人并非军伍出身。 凡军伍出身者在面临死亡威胁时,皆会条件反射般地与身周己方之人组成军阵用以应敌。 但此番。 那群黑衣人在折损二三十余人的情况下,仍未现出一丝一毫的军伍习性。 因此。 基本可将军伍出身这一点彻底排除。 「死士。」 斜靠于太师椅之上,微闭着双眼静静沉思的许奕脑海中忽然闪过死士二字。 非军伍出身,但却异常狠辣,纵使伤亡再重。 目的未成之前,形同疯狗,决不罢休。 符合这种种特征之人,只能是「死士。」 「何人所派?许衍?」 许奕心中再度喃喃自问道。 龚泉山等人一出辽地,方行三十余里,便遭截杀。 看似最有可能为那幕后指使者便是辽王许衍。 无他。 许奕方以煤球、煤炉等取暖之物于辽地掀起层层波浪。 且利益受损最大者便是那辽王许衍。 但。 有时候看似最有可能者偏偏是那最无可能者。 无他。 龚泉山等人方一出辽地三十余里便遇袭。 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。 如此一来,岂不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自身? 若真是辽王许衍所为。 那其未免太过于肆无忌惮、太过于张狂了。 「许启?」 许奕微微摇头,随即心中暗暗想道。 宋元福等人方截杀许启小舅子潘老爷不久。 其虽无证据,但在辽王许衍的蛊惑下。 其心中或多或少地会对许奕有所怀疑。 那前来贺喜的代王世子许璟祈便是最好的证明。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再想根除,其难形同登天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