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风中的誓言-《风从博尔塔拉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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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丹大叔盘腿坐在火塘旁,手中的银刀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炭火:“那个汉人作家,为了帮咱们牧民卖货,在长生天面前立了重誓。”
其其格手中的银碗“叮当”落在羊毛毡上:“他……他立了什么誓?”
哈丹大叔手中的银刀突然“铮”的一声插回刀鞘,震得火塘里的牛粪火“噼啪”炸响几颗火星。
他古铜色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凌厉,声音像是从赛里木湖底捞上来的石头般沉重:“我得其其格,你觉得……”
说到这里,哈丹大叔手指突然指向挂在毡壁上的祖传马鞍,“一个外族人,要许下什么样的誓言,才配让草原的雄鹰为他作证?”
其其格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,像是被赛里木湖的寒风吹透了全身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一个无心的误会竟会像草原上的沙暴般席卷而来。
“阿爸,这真的是误会!”她急得声音都在发颤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袍角,“我对他就像对阿哈一样,真的没有……”
“哼!”哈丹大叔重重拍了下矮桌,震得铜壶里的奶茶荡出一圈涟漪,“誓言就像射出去的箭,哪有收回的道理?”
他盯着其其格那苍白的脸,声音突然低沉下来,“长生天已经听见了,草原的风都记着呢。”
“明天你跟巴特尔去托娅家搭把手,她家的生产母羊要接羔,两个儿子都在乌鲁木齐打工。”见其其格还想说话,他抬手制止,“托娅的腿去年被头羊顶伤后一直不利索,这事就这么定了。”
其其格张了张嘴,话到嘴边却被哈丹大叔刀子般的眼神生生截住。
她垂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袍角绣的赛里木湖波纹图案,最终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像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云雀般安静下来。
“你看到的草原,不过是蓝天白云下的牧场,没有听见风中的马头琴声,没尝出奶茶里的岁月滋味,这样的草原,就像没了灵魂的躯壳。”望着其其格,哈丹大叔再次开口,声音就像赛里木湖冬季的冰层般冷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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