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寡人与闵宁也有旧谊,多年未见,几分怀念还是有的,你若遇到她,便可邀入王府。” 那背影挺拔依旧,只是走出门时,似乎比进来时脚步快了一丝。 陈易捻住字条,收拢住视线。 闵宁啊…… 邀入王府啊…… 怎么可能?! 秦青洛的话语中的意味的确不假,尚在京城一带时,她的确与闵宁相谈甚欢,彼此引为知己,她们的性情一般刚强,又一般英气,二女若是会面,定是对酒当歌之景。 只是,英雄再如何所见略同,道不同,不相与谋。 何况陈易还夹在这两条道之中,二女若是会面,自己没有同时弹压她们的实力,难以一碗水端平,到时只怕…只怕要落得个一地鸡毛的结果。 念头转又转,陈易明白,绝不能让二女在南疆相遇,再略作回忆之前与闵宁的匆匆一面,便更坚定了他的心念。 “这眼下神教的事,都看起来没这么着急了。”陈易喃喃自嘲。 只是,若是要制衡住闵宁,避免她与秦青洛正面冲突,又该如何是好? 光靠他自己一个人? 念头浮过,陈易微蹙眉头,下一刻,他立时想到这个时候,他不愿意想到的身影。 殷惟郢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殷惟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院的。 庭院里那刺目的晨光,陈易抱着孩子离去的背影,还有那一声“娘亲”都好似凿在心上…… 客院清幽雅致,此刻却像一座冰冷的荒漠。 她屏退了侍立的婢女,房门在身后沉重合拢,那强撑了一路的仙姿瞬间垮塌,背脊抵着冰凉的门板,缓缓滑落,最终跌坐在冰冷的床榻上。 输了……彻彻底底。 不是输在算计,不是输在手段,甚至不是输在陈易的冷漠上。 是输在了一个她从未预想过的事上,他…竟有了一个孩子,一个流淌着他和那女人血脉的孩子…… 她蜷缩在门后,额头抵着膝盖,太上忘情法的口诀在心中默念,却如同泥牛入海,激不起半点涟漪,反而被那巨大的落寞吞噬。 茫然,无措,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。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,继续留在这安南王府,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?还是……灰溜溜地离开? 不知过了多久,她只觉得浑身冰冷,四肢都有些麻木。 就在这死寂般的茫然几乎要将她淹没时,门外传来了侍女刻意放轻的禀报声: “仙姑,陈公子……来看您了。” 如同被冰冷的针狠狠刺了一下,殷惟郢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。 方才还一片死灰的眼眸瞬间被点亮,混乱的思绪骤然强行归拢。 惊愕、慌乱、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……种种情绪在眼底飞快闪过,最终被一种近乎本能的淡然迅速覆盖。 她几乎是跳下床榻的。 指尖飞快地拂过微皱的裙摆,拢了拢有些散乱的鬓发,对着铜镜,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脸上所有的失魂落魄,让表情恢复成惯有的清冷平静,甚至唇角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。 门被轻轻推开。 陈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逆着廊下的光,面容有些模糊不清。 殷惟郢已然立在房中,身姿挺拔如孤峰雪松,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,以及被打扰清修的不悦,仿佛刚才那个失魂落魄倒在榻上的人根本不是她。 “夫君?”她微微侧首,语气带着一丝清冷的讶异,仿佛他的到来颇为意外,“你…不是去陪那孩子了吗?怎么有空来我这客院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