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毁约就毁约,肚子掉出来的肉,怎能给别人?” 两个女子一通争吵,却是谁也吵不过谁,反而动静愈来愈大,连院子里琢磨着正事的陈易都听得清楚。 陈易也不好出面喝止,以免有拉偏架之嫌,他吐出一口气起身想找小狐狸去劝架,无意间发现飘着的东宫姑娘在那边听得津津有味。 瞧见陈易走来,东宫姑娘也不避让,反而招招手道:“林琬悺也成你的人啦?” 这笨姑娘……陈易不知该说什么,只有点点头,随后无奈道:“对,是又怎样?” “我早猜到她会当你的人了,京城里她跟我吵得那么凶。” “…你在这听什么?” “她们都为你争风吃醋呢,吵得好厉害,好有意思啊。”笨姑娘直言道,当第三者旁观这些有意思极了。 “这有什么好听的,给我争风吃醋的女人多着去了……” 陈易话说到一半,忽见有一人正从门处缓缓看来,正是周依棠,她来了,还是来了。 他一时停住,旋即道:“但我最上心的只有一个。” 独臂女子扫了他一眼,没说什么,径直入正堂。 东宫若疏兀然兴奋道:“真的吗?谁啊谁啊?是殷听雪还是殷惟郢啊,噢!难不成是林琬悺?!” 陈易:“……” 周依棠定住脚步朝他冷冷扫了一眼,陈易唯有噤若寒蝉。 这笨姑娘太不知场合了,但她不知道,陈易必须知道,眼下不能回答她,无论回答什么都是错的。 周依棠踏入正堂,听见卧房吵闹,寻来殷听雪道:“让她们闭嘴。” 小狐狸哪里敢违抗,茶都不点,一溜烟就跑进卧房里,不一会吵闹便停息了下来。 陈易在外面佯装眺望了一阵风景,好一会后负手而归。 她的目光扫了他几眼,却迟迟都不开口,陈易难免脸色古怪,硬着头皮道:“这么早来?” “时候快到了。” 是在说龙虎山伐仙的事,陈易眉头一挑,便问:“怎么这么早,不是要择黄道吉日吗?” 情况甚重,周依棠的话多了一些,“因瞎眼箭的战帖,龙虎山怕情况有变,要提早开坛,我过来便是要你早做准备,顺便……”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。 陈易闻言深呼吸了一下,她的话音有意停留了一阵,接下来的话必是重中之重,说不准事关生死, “…顺便什么?” “顺便给你做个媒。” 陈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,抬起头来苦笑着迎向独臂女子的脸。 好一会后,他才道:“我真不是故意的。” 周依棠冷冷扫他一眼,没再多言,只是道:“那便到此为止。” 她说到此为止,便是真到此为止,见不必在此事上纠缠,陈易暗暗松了口气,把话题转回到正事上。 “既然说时候快到了,那么又是几天后?” “两日后。”她简短道。 比战帖上预定的时间早了三日,陈易敛了敛眸子掐指一算,明白这已是龙虎山竭力为之,再快也快不了,急也急不来。 他慢慢道:“只怕瞎眼箭不会傻愣愣地照着战帖上门。” 周依棠道:“所以你我做好准备。” 陈易哪里听不出言外之意,便道:“你是说…这段时间我抓紧机会多进你心湖,为你尽量扫除执念?” 独臂女子并没有避讳,微微颔首。 陈易眸光刹时一亮,又连忙收拢,端着一副漫不经心,不得已而为之的态度,实际上心里都笑嘻了。 昨夜跟她都差不多捅破那窗户纸了,其实只差一步,只是最后被殷惟郢突如其来的使坏搞乱,如今自己师尊话虽说得正式,名义也正式,然而她的心思,自己如何不知? 逆徒的目光雀跃跳动,周依棠蹙眉不善道:“痴心妄想。” 陈易本欲搓手否认,但话到嘴边,反而兜了一圈吊儿郎当地笑道:“如果我没有痴心,哪来的妄想?” 周依棠冷眸扫了他两眼,他不以为意,如今这逆徒是比以前更蹬鼻子上脸了,那些话何其肉麻,亦有冒犯,听得叫人生厌。 然眼下事关生死存亡,暂不与之计较。 “何时扫除执念?”陈易问道。 周依棠淡淡道:“现在。” …………… 心湖。 举目都是干涸,仿佛被蒸干不见一点水滴。 一寸一寸皆是枯草,树皮半裂不裂,不知是不是陈易的错觉,今日的心湖比之前的心湖要更衰败、更了无生机。 “这里本是死地,理当如此。”听到陈易的疑问,周依棠如此道。 “理当如此的死地?” 见陈易有所疑虑,周依棠一挥手,衰败的景象交替成盈然的景象,这心湖的景象比陈易先前见到的更加生机盎然。 陈易恍然大悟,明白其中道理,周依棠完整记得两世的记忆,故此有两种心境来回交替,自己为她扫清前世的执念,而衰败的景象就更加衰败,此消彼长,盈然的景象也会更加盈然,若是把一切执念都扫得一干二净,这等衰败的心境也将不复存在,她也会真正地道心通明。 只是短短时间内,想要扫清她的执念并不现实,而且自己这师傅说不准无时无刻都有新的执念。 想清这道理,陈易再不犹豫,抽剑出鞘道:“还等什么?” 话音还未落下,这衰败的景象便开始涌动,如先前一样影影绰绰的身影从四面八方爬起。 一道道相似的身影,一道道独臂的有着与周依棠相似轮廓的执念,从来不知“死”为何物,因此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可言, 她们只知道眼前的横剑在手的人叫陈易。 一个当死之人。 此时此刻,黑压压成群的执念以手作剑,如滔天巨浪般席卷而来。 陈易以刀以剑,身形狂奔疾驰,与之周旋厮杀。 一石激起千层浪,自高处往下看,他正如一粒不起眼的石子,噗通一声,便引来剑气漫天飞舞、纵横肆虐,像是要将整座苍梧峰切割成零散的碎块。 剑气之盛,以至于周依棠都为之蹙眉,而深陷其中的陈易就更是如同狂风大浪中的一叶扁舟,起起伏伏。 风浪呼啸,肆虐的剑气乘风劈头盖脸砸来,陈易连步后退,一剑剑连出,方圆数丈剑间笼起剑意天地,他以剑引动剑气,让肆虐的剑气彼此相撞,再寻机出手。 然而恨他入骨的执念们哪里会给他机会,陈易猛地回头,视野里便盖来一道匹炼的剑罡,如平地起惊雷,竖直地要将他分做两半,他面露棘手之色,脚步微停转手出刀,以剑法使刀,意图化解这道剑罡。 然而在这间隙,竟有执念不顾剑气纵横破入到他眼前,以手作剑直穿他的咽喉! “妈的周依棠!” 陈易不住破口大骂,撤刀急返,纵身躲开那道剑罡,随后手中刀光翻飞,与那执念转瞬间交手十几招,剑意天地里原本彼此相撞的剑气渐渐重回正轨,齐刷刷扑杀陈易。 说时容易做时难,陈易再度深陷重围时,才记起昨夜被这些执念逐杀得狼狈不堪, “活该、活该、你怎么这么活该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