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的语气颇为耐人寻味,似是猜到陈易为何而深入,无非是为所谓的“太一”,而理所当然的是,他猜错了。 找到东宫若疏和殷听雪才是陈易此行最大的目的,至于太一,以后再探寻也无可无不可。 索性将错就错,陈易道:“你能指路?” “再会指路的人,都不会把人引向黄泉路, 隐太子拍了拍手,像是激赏,停顿一刻后,他抬头笑道: “看来我的事跟你无关,你大可往深处去吧。” 陈易扫了那龙虎山人和白莲教人们一眼,他们欲言又止,可不待他们开口,隐太子便上前一步,走到众人面前。 他们才是同路人。 白莲教是为真空家乡,龙虎山则为斩邪剑,想来与隐太子出现于此的目的不谋而合,无声无息间已构建起了些许默契。 陈易朝东宫若疏招了招手,再看了青元一眼,发现她没有跟上来的打算,也不多管,领着东宫若疏就往深处而去。 这时,隐太子忽地回头道:“恕我好心多话,这塔底深处,可不是什么好去处。” “有话但说无妨。”陈易略有疑惑。 “那是一个梦。” “梦?” “两千年前伐山破庙后,万千残灵被镇于塔下,怨气滔天,恨海难填,却冲不出这座白塔压胜,本该就此消磨在这塔里,可你说的那个‘圣天子’,起了不该有的怜悯心,要做圣人,不仅说服了一些残灵听从教化,带出塔内,在这炼魔渊自造了片乐土,过欢天喜地的生活,而且嘛……” 隐太子语气玩味到了极致,嗤笑出声, “还为那些不愿出塔的残灵,用气造了一场幻梦,以此安抚他们的怨恨,但深入骨髓的执念,岂是做几场好梦就能根治?” 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”陈易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端倪,“他们的怨恨,会反过来影响这场幻梦?” 隐太子并不直言,幽幽道:“时过境迁,沧海桑田,谁知道这里面的梦…变成什么样了。” 他的话语到此为止,陈易也不再耽搁,更不理会他想跟那些白莲教人龙虎山人达成什么交易,领着东宫若疏,大步朝深处走去。 …………… 甬道狭窄而绵长。 一路走来没见岔路,两侧石壁干燥得透露出整洁感,殷惟郢紧跟在陈易身后,不知他为什么执意深入,可是越往下走,她就越是不安。 这种感觉她说不上来。 不像是走在一处漆黑无人街道,四面楚歌的慌乱,更像是独自静坐时,茫茫然不知要做何事,要去何处,脚仿佛没有立足大地,整个人游离开来。 薄雾在甬道间氤氲。 周遭格外的静,唯有他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回荡在耳畔。 无意识间,她攥紧陈易的手,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,殷惟郢又不是很怕了。 说来也是怪,她向来怕这无明,又忍不住依赖,世上岂有因别的恐惧而依赖最大的恐惧的女子吗?何其矛盾别扭,也唯有她殷惟郢能做到了。 不过…隔着东宫若疏,女冠感受不到那些对无明的恐惧,只体会到一个女子对丈夫的无尽依赖。 殷惟郢有时恨不得一直这样,意识到这点,又觉得这想法荒谬,可过了没一会,又觉得一直这样也很好。 这才像个大夫人嘛…… 陈易不知东宫若疏的思绪,只是发现她攥紧了,手便也用力些,柔声说了句:“别怕。” “…不怕。”说完,她佯装傻乎乎,不刻意道:“有你在,我肯定不用怕。” 陈易放慢了脚步,一会后才恢复如初。 过不久,前方拐角出现一点光亮,甬道好似走到尽头,二人加快步子,踏出洞窟。 暗红乌黑的光晕泼洒下来。 凶气扬扬,血气冲冲,从这边延申到那一边,俱是血祸兵灾之相…… 陈易抹了抹鼻尖,深吸口气后,耳朵倏然一竖,与此同时,脚下大地轻微震荡起来。 “这里是哪?” 东宫若疏刚刚问完,头上忽然飞落林叶,四周群鸟惊飞,竭力振翅飞跃高空。 震荡愈来愈急。 交杂在聒噪嘈杂的林鸟声间,马声在嘶鸣。 陈易猛一回头,却见重叠的树影里,杀出一骑! 披甲战马迈开四肢,不要命地如狂风席卷而来,残叶狂暴飞窜间,一柄染血长槊直贯而出! “贼子纳命来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