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寂寞吗?” 陆英仍步履不停,只转过头回眸一眼,恰见树影婆娑间,冒出了一张猪脸。 那是她送的猪脸面具, 她无悲无喜,可脚却一时停住了,怎么走,都有些走不动。 ……… 太华山苍劲有力的牌匾下,立着一白衣胜雪的女冠,目送着二人远去。 远方的人影渐行渐远,从两束化作两粒。 山门长阶朝外延申到广阔天地,两粒人影缓步而下,树影婆娑,女冠遥遥眺望,她一人独立,忽然很是孤寂,却又想真正寂寞的不是自己,而是陈易。 深秋的风掠起衣角,从西往东吹,像是要把殷惟郢吹去他走的方向。 殷惟郢面上郁郁,无人在旁,便连云淡风轻都忘了。 他到底还是太愚钝,没看出自己的心冷了… 女冠作想着,吐出一气,心情低落。 是不是自己藏得太深了?她一边想着,一边目送。 树海随风荡起一圈涟漪,沙沙作响,一点奇异轮廓露出,殷惟郢原来黯然的眼眸忽地一亮。 那不是张猪脸面具吗…… 她没有看错,也不会看错。 这张猪脸… 一看就是给她的! 先前的郁郁寡欢一扫而空,殷惟郢心情忽然一开,原来…他也在藏,他偷偷买了张新的猪脸面具,直到这时才戴出来。 是这样,本来就是这样,她原先还想,分别一场,竟有几分不欢而散,但却忘了这凡夫俗子夫君素来克制温柔,爱惜脸皮。 这张猪脸,若非她火眼金睛,断不能发觉, “脸皮真薄。” 殷惟郢顿了顿,居高临下地自语道, “真不坦诚,你也真不怕你我夫妻心留芥蒂,时日已久,说不准哪日便弃你而去。” 她某天飘然成仙,独留一处空楼,山花依旧,自此天人两隔,他会不会悔恨脸皮这样薄,不愿将真情付诸于口? 殷惟郢琼鼻微翘,狡黠一笑, 还好她是仙人,见微知著,看穿了一切呢…… ………… “小二,煨一锅牛肉!” 听见一声响,遥金山的一处分岔路口,立着家上了年头的客栈,里面挤了个大半满,腥膻味飘荡而出,热气勾得热火朝天,小二赶忙端着热腾腾的牛肉,锅甫一落桌,双双筷子万箭齐发,挤满了锅中天地。 长长破布自门前柱子挂了出来,写着四个字——“通富客栈”。 小二姓胡,叫胡三。 这边牛肉下了桌,那边又要加牛肉,胡三汗都没抹,人一甩又去了后厨,等着带黄脂的鲜牛肉滚进热汤由红变黄,滋滋油花成群结队浮在面上,不用人厨师说,他就利落一端,到前堂时还能见客人迫不及待地把牛肉喂进嘴里,唇齿一合,油花混着一股浓郁酱香肉汤炸了开来。 胡三端着牛肉到了那主桌上,只见那最大的三桌,坐着两方人,一方是群路过借宿的书生,另一方就是这一带十里八乡最是出名的富户乡绅——牛老爷。 今日是牛老爷的五十寿宴,他是这通富客栈的主子,故此把寿宴摆在了这里,广邀父老乡亲齐聚一堂。 客栈内熙熙攘攘,汤锅似的沸腾,寿宴已连摆了三日,今日恰是第三日,前两日人都爆满,客栈上下都没人能忙得过来,这时胡三终于有机会擦了擦汗,望了眼那仅剩的两三章空桌。 “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,牛老爷,敬你一碗!” “我就做点小买卖,哪里当得起,我给李先生敬两碗。” “牛老爷客气!” ……主桌上,牛老爷红光满面,寿星喜不自胜,桌上众人也其乐融融、几番推杯换盏,好不快活,再来口通富客栈的招牌黄牛肉,更是天人般的享受。 主客尽欢,气氛浓烈,胡三知道这群书生们昨夜才来借宿,赶巧就碰上牛老爷做宴的最后一天,寿宴要讨八方喜庆,更何况来者是客,牛老爷便邀这十来人一同赴宴,胡三瞧见他们受宠若惊的样,竟是带着书笈下楼,很是局促,但牛老爷能赚得个财源滚滚,自然有一番口才本事,三言两语就拉近关系,跟他们相谈甚欢。 胡三靠在墙边,正歇着口气呢,还没缓上多久,就见门外远远走来两道人影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