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饶是见惯了是非的产婆也不住眼皮一跳,不是怕溺杀女娃,而是王婆子说完话后也不走,是要亲眼看着女娃过桥了。 不一会,产婆便把女娃抱了过来,期间连争抢都没有,显然王家的儿媳妇早就习惯了。 大木桶里倒满了水,夹着一小块薄木板,还在恸哭的婴娃给按着腋下放在上面。 “宝宝过桥、宝宝过桥,咋啦,落水啦……” 噗通。 婴娃脑袋一翻,落水里了。 哗啦。 刚大声哭喊没几声,又被拎了上来。 “宝宝再过桥,宝宝再过桥,哟吼,又落水啦……” …如此反复。 先是凄声尖叫,慢慢声嘶力竭,咕噜咕噜的水泡冒起,那身影好像越缩越小,待没了声音,王婆子苍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。 产婆倒去了水,把那小身体抱起放桶子里,按口口相传的老法子,得这般放置数日,才能真正吓怕那些投胎来的魂魄。 她收了王婆子的一贯钱后,跨过了高高的门槛,临走前回头一看… 红绸披挂、桂树招摇,王婆子脖间挂着璎珞……原来是金玉满堂之家。 王婆子见人走了,摸了摸肚子,发现是一天等着那不争气的儿媳生育,竟饿了肚,赶忙就吩咐丫鬟盛碗腊八粥来。 “要给夫人也盛去吗?” “没肚皮的腌臜货色,半碗饿不死她就够了。” 王婆子挥了挥手,赶似地把人赶去。 接着,她就坐在上首,垂着眉头等了许久。 许久都没人声。 王婆子心里奇怪,抬眼望去,准备开口催促。 敞开的正堂大门,灰缎飘过,王婆子下意识看去,就见以灰黑脑袋随后冒出,满屋生寒,王婆子打了个哆嗦,寒风一吹,黏稠夜色里,好似有匹凶戾贪狼钻入她的昏花老眼。 她眼花了吗? “谁…谁啊……” 王婆子打了个抖问,终于看清那不是狼,而是披头散发的人。 那人没有回话,长剑被厚实的灰布条裹着,他缓步走向木头,一捞把桶里的婴娃捞起,从身上衣袍撕下大块绸缎,把婴娃给妥当包裹起来。 见人捞走娃子,这魂魄还没吓走,王婆子就怕下回又生个女娃,当即嚷叫道:“哪来的猢狲种,放下、放下!擅闯咱家门,回头叫官兵逮了你!” 话音之间,那人停了一停,身子不动,头颅拧着回过一望。 王婆子心底恶寒,可眼见婴娃被人掳走,以后又生女娃,王家就要断绝了香火,拉大的嗓子就要叫起王家上下一众仆役。 哗! 寒光一掠而过,收回时剑已带血,地上尽是振裂的灰缎布条。 咚地声响,王婆子已满脸惊骇地倒在地上。 那人随手从身上一撕,剑又裹好,他抱着溺过的婴娃踏了出去。 他跨出王家府邸大门没多久。 踏踏踏… 银月之下,踩踏房檐屋脊的脚步声袭来,像是潜藏已久。 待落地之后,夜色寂静无声,已有四五道身影自漆黑的巷弄间踏出,围到了他的去路上。 为首之人勾嘴一笑,像是嘲弄: “不费我们宣扬,就知道你会来这里… 性急的畜生。” 这时,王家府邸里才传出丫鬟的尖叫,惊得瓦砾嗡动,声音凄厉,不胜恐慌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