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四女被宫女引去两处厢房,彼此相邻,厢房内有宫女点好了茶水。 至于谁去哪间厢房,说来也简单,景王女与东宫若疏同一间,殷听雪与林琬悺同一间。 殷听雪捧着茶水,打量面前略显拘谨的林家小娘,心里犯嘀咕: 这不是妻对妻,妾对妾吗? 虽说陈易那时说要娶她为妻,小狐狸偶尔也会想一想那大夫人的位置,但说到底,她从来不觉得她真会当什么正妻。 而平妻听起来虽然好听不少,地位也高不少,但相较于正妻来说,不过是另一种的妾罢了。 殷听雪素来不争不抢的性子,又跟了陈易这么久,也不想当什么正妻。 她没能耐,压不住人,服不了众,修罗场上劝架都没人听,怎么当得了正妻。 而且殷听雪也自知自己性子软,性子软有性子软的好处,譬如说能给陈易好一顿吹枕边风,所以性子软自然也有性子软的坏处,譬如说争抢争不过别人,更没什么攻击性,吵起来时只能劝架。 如今跟林琬悺待在一个厢房里,殷听雪对她的观感还不错。 是因为彼此性子都偏软吧。 不是因为都没什么胸脯。 宫女点过茶水,殷听雪便亲自给她捧了过去,林琬悺道了一声谢。 小娘的眼睛里倒映着少女的模样,气色红润,额头光洁,带了些婴儿肥,好像还比上回见面多长了些肉。 林琬悺低下脸,茶汤里的自己,脸颊苍白如纸,颧骨都微微凸出,握住茶碗的手都指节分明。 守寡竟对人如此蹉跎…… 听见林琬悺的落寞,殷听雪出声道:“林夫人怎么这般落寞?” 林琬悺抬起脸,下意识道:“倒也没什么…闺怨琐事而已。” 她品了一口茶接着道:“你…你可真好看,比之前好看多了。” 给人夸好看,而且夸自己的人出落得也标致,殷听雪心里喜滋滋道: “家里吃得多,睡得也…也算好,之前诗会见林夫人的时候,我既忧虑又犯愁,更会捕风,不知多少心慌意乱。” 少女说得那段时候,便是林府政变逼宫前的那场诗会。 那时林琬悺还没守寡。 那时少女刚刚失去顷刻花。 时过境迁,如今二人似是处境一变,殷听雪少有忧虑,而林琬悺多有烦愁。 林琬悺把她的话听到了心坎上,如今少女二八,她又大得了多少,年岁十九而已,同样是花样年华,这一对比,就更觉造化弄人,她愁从中来,心有感慨,无怪乎世上那么多寡妇出家为尼,原来环视家中姊妹,但见自己一个丑鬼。 朔风吹得门窗呼呼作响,这凄厉之音把她叫醒过来,她脸色晦暗下来,自己一个寡妇,守好寡就是了,又怎好关注容貌呢? “林夫人又怎么了?”殷听雪适时问道。 林琬悺回过神来叹气道:“我是寡妇,竟只关注你容貌上去了,一对比就自惭形秽,可我要守寡的,怎能就成天往这想呢?” 殷听雪感慨道:“女为悦己者容啊。” 林琬悺打了个冷颤:“我还没失身,你不要善加臆测!” 殷听雪:“……” 自己只是感叹一句,这林家小娘怎么就谈到失身上去了。 林琬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脸噪红起来,咕哝道: “方才醉意上涌,说错了话,夫人见谅。” 殷听雪压抑住笑意,林家小娘这性子,最容易被陈易拿拿捏捏了,就是那种偏软但不够软的柔和,他最会拿捏这种了,以后唯一的问题,就是小娘身板娇弱,有些不经鞭挞。 而现在陈易变好了不少,林琬悺跟他好像也有些两情相悦,继续守寡下去也是糟蹋人。 小狐狸转了转眼珠子,柔声道: “林夫人脸色苍白,如今下去也不是办法。 记得曾有卓文君改嫁司马相如,是为凤求凰的佳话,这般佳话,林夫人觉得如何? 陈易他…他现在很好了,算得上良人,把你接进门也可以,相信崔府上也愿意……” “…我不愿意。”林琬悺一字一句道,“夫人不该在一介寡妇面前说这些。” 殷听雪沉吟了好一会。 待林琬悺缓了下,慢慢品茶后,殷听雪道: “不愿意也就罢了,陈易变好了,不会胡来了,有些君子之风,若无郎情妾意,断然不愿强求,而且为人规矩,我之后劝一劝他,让他此后与你一刀两断,不害了你的清名。” 林琬悺怔了一怔,清名能得维护,本应欣喜,莫名其妙地心里不是滋味。 殷听雪一本正经地继续道: “况且,你出身门第也一般,出落得虽说标致,但守寡日久,姿容有缺,他这人怕是也看不上你……” 不轻不重的话音落下,林琬悺僵在了原地。 哪怕殷听雪说的每一句都合乎情理,为她的清名着想,但又像是一根针一样字字诛心。 林琬悺脸盘僵硬,不知怎么辩驳。 最后,小狐狸微笑道: “林夫人你以后便好好守寡。” 砰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