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早些回来…” “……” 陈易忽地心间掠过什么,她没有说告别的话,她说出口的也不是“再见”。 他沉吟半晌后道: “就像是场梦一样。” “梦?” 林琬悺眼里不解,不知陈易在说什么。 “与你在这相识,真像梦一场。”陈易继续道。 不知怎么,林琬悺有些轻微的头痛,她不明白话里的意思,可他是夫君,于是她便顺着他的话道: “牡丹亭里,那对有情人也是梦中相遇。” “…我记得。” 陈易没有再多说什么,退开两步,朝她笑了笑道: “我要走了。” 林琬悺朝他挥了挥手,陈易也就要转身,恰在这时,她忽地想到什么,连忙上前两步,揪住了他的腰带。 “这里没系好。” 说着,林琬悺俯下身去,玉手拉紧了他的衣衫,捆紧好了腰带,像是过去十来天里一样。 陈易静静地看着她。 理好腰带后,林琬悺直起了身子,迎上了他的目光。 忽然间,她的唇瓣一暖。 陈易低头吻了过去。 像是蜻蜓点水,顷刻接触,又顷刻分开,林琬悺痴痴地看了他一眼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初吻。 “如果梦醒之后,你还把我当作夫君, 那么我不会忘记你。” 说罢,那人再不犹豫,转身踏出了小院,身影渐渐被风淹没,林琬悺倚门而望,站了不知多久,待他走后,依然站着。 “为什么要说这是场梦呢?” 小娘不解喃喃, “他难道不是我夫君么?” 寒风吹拂着这凄凉的院子, 守寡的日子好像又要开始了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腊月二十八。 一排排脊兽昂头面天,脚下便是朱红宫墙,临近大年三十,宫里宫外都是最忙的时候。 按大虞祖制,大年三十时,皇帝要在宫内与诸嫔妃会宴,是为私宴,而到了正月初一时,则是诸位在京皇亲国戚入宫赴宴,是为家宴。 不过如今太后临朝称制,掌管宫内大权,小皇帝常年被困于冷宫院落里,连教识字读书的侍读都不曾有,安后又如何会让他有机会接触京中其他皇亲国戚,因此所谓的家宴,其实早已名存实亡,大多不过是走个过场。 至于这过场是怎么走的,像是一些不重要的皇族,便是亲自到场,然后会有太监侍女送一碟羊羹,一份六谷饭,这一荤一素不是拿来吃的,而是拿回去祭的,放到神龛之上供奉,效法的是前朝礼制,寓意天家把一年福气施恩给了皇家子弟们。 而一些身份矜贵的皇族,譬如景王这些,就不会亲自到场,而是派人去取。 不管怎么样,如今太后掌权之下,宫中一年里最重要的不是家宴,而是大年三十的私宴。 太后临朝称制以后,对内廷不得出宫的诸嫔妃们管教得很是严厉,举手投足都要在乎天家门面,虽不至于像冬贵妃那般门庭冷落,但平日里没有太多娱乐,成天到晚都只能跟身边三四个宫女解闷,而一到私宴,对嫔妃们的管制会松懈一些,不仅能欢聚一堂,还能互相走动。 景仁宫内, 一位负责后厨备膳的女官跪在地上,一字一句地禀报着私宴的事宜。 “九十六品,额食为三十品,余下六十六品足以供诸嫔妃们享用,至于娘娘要的另外二十四品,则在尽力赶制。” 过往的日子里,内廷私宴都是太后出面,诸嫔妃们其乐融融地欢聚一堂,只是今年倒有些不同,太后一句不喜人吵闹,就要另外在元春堂内开设单独的一桌私宴。 内廷分设两地开私宴,倒也是头一次。 “二十四品菜里,有多少是额食,多少是正食?” 案台之前,凤袍女子捻着笔批阅着什么,头也不抬地问道。 女官毫无耽搁地禀报道:“十二品是额食,另外十二品是正食。” 所谓正食便是正常用来吃的菜肴,而额食便是用来撑场面的菜肴。 安后阖上一封蓝底绣金密折,不冷不淡道:“额食太多了,缩减到三品,正食增添到二十一品。” 女官有些为难道:“娘娘这…只怕御膳房赶制不及。” “赶制不及就挪了那些嫔妃的过来,宫里不是不给她们饭吃,少了一两道菜饿不死。” 安后一句话便定下嫔妃们的私宴,话已至此,女官不敢忤逆,只好点头应“是”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