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可你才是假货。” “……” 似是风都为之一停,那燕居冠服之上的凤颜滞涩,脸庞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。 她成假货了? 而面前的陈易勾唇笑了,问道: “要不要假扮一下那时的王妃,让我喊几声‘娘’?” 安后面如白纸,原本屹然不动的凤袍颤了起来。 陈易满脸堆着亲切的笑。 不知过了多久,那凤袍止住了颤抖,她又笑了,笑容里并无急切,而是悠然自得: “只敢提及王妃,不敢提及涂山氏,你是在害怕什么?” 这一回话音落下,陈易勾起的微笑稍稍僵住。 安后凤眸与陈易对视,许久之后,面色自得。 她转过身,指向那座小楼道: “何不上来一叙?” 陈易思索之后,微微颔首。 于是安后便领着陈易上楼,随意对女官素心挥了挥手,后者马上从这动作中会意,立即转身去吩咐宫女备来酒菜。 伴随着君母与臣子在二楼落座,一样样小菜被宫女端着上了楼,而素心则亲自捧着一壶上好的“佳清酿”,隔着铁网温煮了起来。 不一会后,陈易和安后之间的酒杯里都盛上了热酒。 安后捻起了酒杯,酒水微微摇晃,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。 她眺望起了远方后道: “本宫还记得,在地宫祀天坛里头,你到底是如何维护本宫。” 陈易听到后举起酒杯的手停了一停。 那时安后被涂山氏所附身,如今记得地宫之事,本来也无可厚非…… 可是…听她这番语气, 难道真如她所说的那般,涂山氏的一缕残魂留在她体内? 安后慢慢道:“记忆犹新啊,先帝沉湎于玄修,以致于本宫入宫多年却膝下无子,不曾知道为人父母是何种感觉,那时终于明白了,哪怕过了这么久,每每想到你自伐,心头都隐隐作痛。本宫的意思,你可明白?” 陈易怔了怔,没有看她,盯着杯中酒液道:“不明白。” “你说不明白,其实你心里明白,只是不愿面对。本宫查过,你孤身一人来到大虞,不曾提及父母,想来是年幼时便不知父母,正因如此,涂山氏对你真心相待、视若己出,你也将她视为了你的母亲。” 安后温和一笑,平平淡淡地点明道: “那本宫如果说,要将你视作儿子呢?” 陈易猛地抬起了头,瞳孔微缩。 宫女上前斟酒,安后接过,她已经有些微醺的醉意,但仍旧一饮而尽。 半晌后,她缓缓道: “如今你再也见不到涂山氏,定然思念万端,而本宫这些日子以来,屡犯心病,也想认你做个义子来缓解……虽说义子义母终归是假的,可假作真时真亦假啊。 更何况那涂山氏留了一缕残魂在本宫体内,倒也算不得假。” 安后说完话后,脸上泛着些许酡红,似是不胜酒力所说的胡话。 陈易嘴唇微动,不知如何回答。 安后的眼神真挚,轻笑一声道: “说到头来,或许你我之间是抱团取暖,你被涂山氏认作了启,也把她当成了母亲,而我膝下无子,无人可依,如今涂山氏已重回地宫之中,你我恰好能作对母子。” 陈易终于开口道:“…什么意思?” “还不愿明白吗?” 宫女上前斟酒,安后再度举杯,接着她浑身一颤,螓首晃动,似在与谁争抢着控制权。 陈易下意识地起身,这一幕与当时涂山氏附身安后之时,两个魂魄彼此争抢躯壳时几乎一模一样。 许久之后,安后缓缓平静下来,她凝望着陈易,柔声道:“启,你真不愿认娘?” 那是涂山氏的口吻! 伴随着这一话音落下,陈易瞪大了眼睛,嘴唇嗡嗡地喊了一声:“娘…” 接着他好像立刻反应过来,连忙又道:“娘娘…” 安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心中似已尘埃落定。 可她没有想到, 陈易心头却是暗笑了一声: 她说涂山氏仍有一缕残魂留在体内… 但为什么,她会叫他启? 第(3/3)页